李可染的牧牛圖。(資料圖)
張葉
還有哪個節日比“勞動節”更富有動感和活力呢?
打開一幅關于勞動的水墨畫卷,諸如陌上春耕,頑童放牧,牛從來都是必不可少的主角。牛忠厚、老實、堅忍,和多數的農民有著相似的性格,幾乎就是勞動者的代言“吉祥物”。而大師們畫中的牛,又藏著不一樣的情感暗語。
“牧童騎黃牛,歌聲振林樾。”對于一個孩童來說,把牛帶到田埂去,讓它在草肥水美的地方吃飽,是他最大的勞動。李可染畫過很多牧牛圖,他大概覺得牛這種樸實的動物有如赭石般的敦厚,于是特別喜歡搭配梅花:一牛一娃一梅花,褐得拙樸,紅得秀氣;那梅枝如花似瀑“垂首”輕觸牧童臉頰,一個懵懂的生命無形中感受汲取了日月萬物的靈秀,如一粒種子落入心田——成為他生命中最初的詩。牛通人性,安靜地吃草,用慈祥的目光打量孩子,與其說牧童放牛,不如說牛在陪伴一個童年時代的孩子長大。大師題曰“俯首甘為孺子牛”,既贊揚了牛的溫厚,又道出了做人的精神。李可染筆下的牧童,有著清新喜感的蘊意,那牛背上的孩子,多數都在望著遠處:望高天、悠云、遠山、樹木,醞釀著一個展翅高飛的明天。
而豐子愷的《春耕圖》則令人有種開懷朗笑的沖動。一樣是老農戴笠扶犁,一樣是老牛不遺余力勞作,而他畫的牛更富有“表情”:不是常見的那種身體線條流暢柔和的老牛,而是一頭肌肉強健、體型壯碩的大牛,讓人想到它的日子過得還不錯。那牛也不像其他牛瞪著一雙善感含蓄的大眼睛,而是彎彎的微微閉著,像是睡夢中都要笑出來。牛的主人揚著細細的鞭子,做做樣子罷了。人扶犁耙,牛拉犁,像是一對相依相扶的兄弟,要在這一無所有的大地上,用默契的合作、共同的汗水,一起播種他們豐盈飽滿的未來。
現實中的勞作圖,撩起了水墨畫上飄逸的“蓋頭”,有著泥土味兒、汗腥氣、煙火香,摸得著粗糙的沙礫和指頭的老繭,感受得到鞋底被磨平后足板的微痛。但勤勞的人們,又總是喜歡說笑著面對這些。比如,幾個年輕媳婦在比賽割麥子,她們戴著草帽揮舞鐮刀,在回頭看到放倒的麥捆時,總情不自禁露出動人的微笑;溫和的母親,在孩子們都睡了之后,才有空坐下來縫縫補補,燈將她的影子映在墻上,她的心慈和而柔軟;在漆黑的黎明醒來,發現父兄正磨鐮霍霍,如同上戰場,披星戴月奔赴一場盛大的麥事……他們忘記了歲月,但日子卻將他們嵌進了畫里,一筆墨香,傾吐著民風家風,將勤勞與熱愛代代播入心田。
原標題:畫中說勞動
責任編輯:韋曉凡新海南手機客戶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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